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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莞制造業煩惱:平均缺工率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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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莞制造業:升級的煩惱

中國制造業已經不是一個企業主任性的時代。在東莞的制造業轉型中,企業主仍在苦苦摸索可持續發展的合理模式

本刊記者/劉成偉 (發自東莞)

一個雨後初霽的下午,梁鐘銘從辦公室出來,鉆進自己那輛方向盤在右的“一國兩制”轎車,直奔東莞市區的銀行。作為龍昌國際控股有限公司的總經理,梁鐘銘已經過瞭劇痛的階段,但是利潤的降低加上設備的更新,還是讓他的資金有些緊張。

一本《互聯網+》的書橫嵌在車門的擱物框裡。兩天前,梁鐘銘買瞭這本新書,已經看瞭幾十頁。眼下,很多從事制造業的管理者談互聯網、創客已經成瞭潮流,有人已經開始向這個方向轉變,但仍處在摸索期。

從龍昌集團所在的常平鎮到東莞市區的40分鐘車程裡,梁鐘銘和《中國新聞周刊》記者談瞭一路。他幾次提到瞭人力成本的增長帶來的壓力,還有各種技術的改變。間或他會有一些抱怨:企業資金周轉的周期通常是60天,而員工的薪水卻不得不按月發放。有時候,回款周期未到,企業的資金鏈可能會因薪水發放而斷掉。

但是,制造業發展環境的改變已經不可逆轉。工人的工資在提高,權利保障的意識也在提高。種種跡象表明,中國制造業已經不是一個企業主任性的時代。

更替,還是逃離

東莞是中國制造業的一個縮影。在這個城市,中國制造業的任何風吹草動,總能找到相應的分析樣本。東莞戰略新興產業研究中心主任助理龔佳勇,對東莞的制造業並不悲觀。他說,東莞制造業並不像外界渲染的那樣差,這隻是中國制造業成長過程中的煩惱。在這個階段,必須調整產業結構,淘汰一部分產業,但“倒閉潮並沒有傷及東莞制造業的根基”。

東莞市政府的研究報告顯示:2014年,該市先進制造業增加值增長瞭13.9%,占規模以上工業的47%;新增規模以上工業企業145傢,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內銷比重提高到52%。百億元級別的企業達到10傢,五百億元級別企業實現零的突破。

同時,一批戰略性新興產業初具規模,智能手機年出貨量達到2.3億部,占全球的17.7%;從事雲計算應用的企業超過2000傢;物聯網及相關產業年產值達到680億元。東莞成為第二個國傢級兩化深度融合暨智能制造試驗區。

這份報告還顯示,2014年,東莞市新增境內外上市企業7傢,總數達29傢。新增全國股轉系統掛牌企業15傢、區域性股權交易中心掛牌企業近200傢,均居廣東省地級市第一位。

中國制造業正處於鳳凰涅槃的時期,有些企業會被淘汰,能留下來的,抵抗力已經增強。

“我是自己代替自己,自己來革自己的命。”在這樣的背景下,梁鐘銘學會瞭如何自我更替,而不是逃離。祖籍常平鎮的他,已經不可能像當年離開香港那樣離開常平。除瞭故土情懷外,這裡還有著他生存的根基和完整的配套。他位於常平的這傢分公司,開始轉型內銷,越來越依賴內地市場。

梁鐘銘是人口紅利的受益者,如同中國所有那個時期的制造業主一樣。

當年,梁鐘銘與其他來東莞投資辦廠的企業傢,主要是看到瞭勞動力的紅利。上世紀80年代,香港制造業的成本高企,缺工嚴重;梁氏傢族創辦的玩具加工企業也遭遇到這個問題。這時候,一些偷渡到香港去招商的東莞本地的村長找到瞭他。

但是出於對當時中國發展環境的顧慮,梁鐘銘起初有些猶豫。直到有一天,東莞縣外貿局局長親自對他說:我用生命向你保證,沒問題。

隨之,“三來一補”的制造業發展模式被確定下來,東莞成瞭來料加工、來樣加工、來件裝配和補償貿易的試驗地,甚至機器設備都是購貨方直接提供。中國這些企業除瞭提供人力和廠房之外,不用任何其他方式的投入,成為名符其實的加工基地。這種方式沒有任何的定價機制,隻能憑借廉價的勞動力和廠房獲取微利。

很多外資企業,也逐漸以香港為跳板進入瞭中國內地。上世紀90年代,打工浪潮在中國興起,當時曾有一部紅極一時的電視劇《外來妹》,描述瞭那個時代的景象。

而在更多的企業成長起來後,招工逐漸變得困難。梁鐘銘此時已經是貴州省政協委員,他利用這層官方關系,和各地政府駐紮在廣州辦事處的勞務輸出機構合作,開始向內陸省份招工。在這一過程中,政府幫助輸出瞭農村富餘勞動力,而大批內陸省份的農民成瞭工人。此時,勞務市場仍是買方市場。

2005年前後,由於勞動力的缺乏,梁鐘銘剝離瞭玩具的配套生產業務,由其他企業加工代理。

新一代農民工表現出瞭一些區別於上一輩的特點。2008年1月1日,傾向於保護勞動者權利的《勞動合同法》出臺,制造業不得不為工人繳付社會保險。由於勞動成本的上升,一些廠傢開始經營吃力。“這一法律規定瞭工人的底薪和加班費的標準,這就不像以前由企業自己來定給工人發多少工資瞭。”投資瞭多傢公司的蔡志忠告訴《中國新聞周刊》。他早期在東莞經營服裝,現在主要的業務是入股新興產業公司。

來自廣東湛江的打工者王磊,今年42歲,在東莞塘廈鎮的一傢塑料制品公司做磨具工人。他的收入,算上加班費,每個月不足5000元。他告訴《中國新聞周刊》:“新入職員工在一年內,單位是不給交社保的。這部分社保費用,單位會強制從工人的工資中全額扣除,滿一年後才按規定繳納。”

龔佳勇說,近幾年,東莞制造業的平均缺工率在30%以上。

機器人上崗

在勞動力成本提升的背景下,大批制造業開始外流到東南亞和南亞等國傢。

龔佳勇並不認為中國正在喪失競爭力,畢竟相較這些地方,中國勞動力的技術水平相對較高,並且配套的產業鏈已經形成。“在印度,火車每小時走60公裡,這不是在增加時間成本嗎?”

基於人力成本的增加,2010年前,梁鐘銘已經開始考慮崗位的自動化。有著玩具機器人制造基礎的龍昌集團,開始研發一系列工業機器人。

在常平鎮龍昌集團的車間裡,記者看到,除瞭包裝工位人力相對集中外,其餘工位的機器設備則很多。

梁鐘銘說,現在的問題是要麼增加機器設備,要麼搬遷。他說,現在廠裡的工人基本工資、加班工資及各種補貼福利算起來,企業對每個普工實際月開支普遍超過3000元,技術工種的開支更高,並且逐年上漲。如果還像以前那樣拼招工規模,企業已經無法承受。“現在,我們有4臺全自動裝磁鐵機,每臺可替代7名裝配工。這不但減少瞭人手,還避免瞭塑料件分揀過程中的燙傷事故。”

2009年,龍昌集團自主開發瞭自動啤T釘機和自動啤軸機,企業為此付出瞭100多萬元的成本。對於小企業而言,這種開支還是難以承受。雖然這是政府補貼的項目,但有不少企業老板表示,刨除申請成本後,最終拿到的補貼微乎其微。

但梁鐘銘確實因此受益不少。現在常平龍昌集團有2000多名員工,采用自動化設備後,效率提高瞭4倍。

近年來,圍繞著產業轉型升級,東莞市政府做過一系列努力,其中,機器人產業被列入該市未來發展的重點產業方向。《中國新聞周刊》在東莞市委宣傳部瞭解到,東莞市政府投資27億元,正在建設松山湖機器人產業基地。而自2014年9月開展“機器換人”專項資金申請以來,截至2015年4月,已收到有效申報項目505個。初步統計,這批項目總投資達42.6億元,預計可減少用工34378人。

不可否認,機器代替人工是一種趨勢,但彰化信貸房貸農地貸款率利試算信貸年息會不會進入機器人代工時代,尚存疑問。梁鐘銘說,他現在也做機器臂之類的產業機器人。“我不光做玩具瞭,這也是一種革命。”

被復制的模式

東莞市厚街鎮是著名的制造業基地,這個人口超過300萬的小鎮,聚集瞭五傢五星級酒店,曾因繁榮的色情業而聞名。如今,不僅服務業變得蕭條,大批制造業也開始逃離,鎮上的空廠房逐漸增多。與此同時,展會經濟卻在這裡取得瞭發展,每天都會有各式各樣的展會,特別是傢居展會富有盛名,雖然傢具制造業已經沒落。

在厚街鎮,以前還有很多以生產出口鞋子為主的臺商企業。其中的一些企業,已經將生產工廠搬遷至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等東南亞國傢,在那裡汲取人口紅利。

種子制衣廠是東莞“三來一補”最早一批受惠者。在紅火的時候,工人進廠需要政府特批條。如今,面對勞動力成本的提升,不得不逐漸減少國內的工人人數。蔡志忠是這傢企業的早期參與者,他告訴《中國新聞周刊》,目前,種子制衣已經相繼在印度、柬埔寨開設瞭工廠。

與此同時,中國的內陸省份仍然處在大面積招商的階段。《中國新聞周刊》從山東省瞭解到,該省很多地方都在下大力氣招商。其中,山東省巨野縣給公務人員定下招商任務,並為企業免除土地租金和稅收;山東省濟陽縣則利用濟南市的北擴機會,建立瞭大面積的臺灣工業園區,對入駐的臺灣企業減免土地租金和稅收。

在這些優惠政策面前,很多臺灣紡織企業和食品加工企業,正在搬遷至第二產業相對落後的地區。雖然制造業在中國沿海的很多地方已呈深度調整之勢,但內陸省份還在復制著這些地方以前的模式。而當這些內陸省份拿出很多的優惠條件進行招商時,東莞等沿海城市的吸引力正在越來越少。

諾基亞[微博]的手機制造廠在東莞關閉後,幾千人下崗。與此同時,更多智能手機的生產廠傢冒瞭出來,並逐漸形成瞭從手機塑膜、手機磨具到手機外套的龐大產業鏈。一些中小型企業正在適應這種形勢。來自湛江的打工人員王磊就負責收集磨具,智能機的更新速度很快,磨具的翻新速度也很快。

梁鐘銘還在做他的玩具產業,隻是在2005年的時候,馬來西亞的企業已經開始投產,而且所占的產值比例越來越大,到2015年,馬來西亞工廠的產值已經與中國內地的工廠相持平。而在2007年,馬來西亞生產的比例尚不足30%。

與此同時,他在常平的廠傢也開始進行戰略性調整,從出口轉向內銷。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爆發,梁鐘銘成立瞭中國區域營銷中心,對全國各大省份的批發渠道已經完成瞭80%的覆蓋。

環保的生意

在環境保護越來越受到重視的背景下, 很多傳統的制造業正在轉向環保產業。東莞市綠巨人環境科技有限公司總經理潘天明,之前從事的是電機生產,如今幾個有興趣的制造企業老板入股成立瞭這傢公司。該公司主要從事企業的水污染處理。潘天明告訴《中國新聞周刊》,目前東莞有近千傢水處理公司,而上規模的已經有近400傢。

在水污染處理方面,國外的設備價格比較高,對中國的水的處理方式不太適合。這給瞭本土企業很大的成長機會。潘天明舉例說,中國很多制造型企業的車間清洗以及鍛造冷卻過程中會產生重金屬,這給瞭水處理企業很大的市場機會。

曾經生產空調配件的鄧光榮,在這一輪的制造業升級中,主動放棄瞭企業轉型,玩起瞭“互聯網+”,用這種模式開起瞭一傢E酒店。這傢酒店同樣是幾傢制造業主聯合入股成立。酒店裡有咖啡廳、精品酒店、書吧等,主要滿足個性的需求。

羅嘉斌18歲從重慶來到東莞,先在工廠務工,學會一些技術並積累瞭一定客戶資源後,從工廠出來自己創業。期間,他將中國古城墻應用的糯米灰漿進行改進,生產出瞭福娃牌糯米漆塗料,成為傢具行業獨創的綠色產品。對他而言,利潤更多來自於技術的創新,以及逐漸增長的環保需求。目前,他的工廠有幾十名工人。而他的三層辦公樓裡,正在嘗試打造一個覆蓋環保漆全行業的電商平臺。

吳松華是東莞一傢太陽能公司的老板,對太陽能熱利用技術頗有研究。7月份,他剛在內蒙古中標瞭一個30噸的熱水改造工程。

東莞集群的太陽能生產廠傢,沒有像東莞制造業一樣出現明顯的衰敗,其中的一個原因,是政府的政策導向對他們有利。但相比前些年,這個市場也不太樂觀。

面對未來,東莞的制造業依然充滿不確定。

新聞來源http://finance.sina.com.cn/china/dfjj/20150805/151022884417.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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